宁府的大厅里,慕容芷凝不断替宁夫人夹着菜:“老夫人多吃点,听说你最近有些上火,凝儿亲自去花园里摘了好几日金银花,小心地晒干了,拿来给您泡茶喝。”

    叱云跃轩笑道:“您这孙媳妇啊,可真乖,跟她说让下人做即可,她非是不听,非得亲自替外祖母采摘。她为了替外祖母摘花,手都扎破了好多次。这花啊,外祖母喝着,肯定甜到心里去。”

    宁夫人的脸,笑成了一朵花:“傻孩子,去外面买些现成的就行了。外祖母是真有福气,我和你外祖父啊,就盼着你们能快些添个曾孙子。那就更加圆满咯。我就怕啊,这身体,熬不到那一天。”

    慕容芷凝脸一红:“老夫人说的是什么话?您不仅要抱曾孙子,还要抱玄曾孙子。”叱云跃轩拉起慕容芷凝的手:“这可是公主自已答应外祖母的,不准反悔,必须尽快兑现承诺。”

    宁则之了一口酒:“轩儿,这么长时间过去了,你……对太上皇,该有个明确的态度了。他昨天把我召去,又谈起你和公主的婚事,他很是操心啊。你究竟有何想法?”

    叱云跃轩拱手道:“又让外祖父为我的事操心了,我正在查当初母亲被陷害一事。等我有了结果,再回复太上皇。

    宁则之深深叹了一口气:“真相对于你来说,就这么重要吗?连外祖父跟你外祖母都能放下了,轩儿你……也放下吧。”

    叱云跃轩倔犟道

    :“我母亲离开人世时,就算不带着恨,也是带着遗憾走的。我若不能弄清她的死因,又怎么配做她的儿子?外祖父不要再劝我了,我心意已决。不管真相隐藏多深,我都会让它大白于天下。”

    吃完晚饭,叱云跃轩牵着慕容芷凝的手,慢慢走在回将军府的路上。

    慕容芷凝高兴地东张西望:“这上京的夜晚,竟这么漂亮。上京真不愧是大国之都,原来竟如此繁华!”

    叱云跃轩显得心事重重:“本将军在上京这么多年,也从来不知道上京的夜晚是如此的灯火辉煌。本将军今日有感而发,在遇到公主以前,本将军竟像是虚度了二十几年的光阴。和凝儿在一起,本将军才知道,什么是幸福,什么是美好!”

    慕容芷凝笑着拉叱云跃轩站定,踮起脚掐着他的脸:“将军这说话的能力也是见涨啊,以前跟谁说话都冷冰冰的。不行,凝儿担心将军拿这话,去哄别的小娘子。”

    叱云跃轩笑着拂开慕容芷凝的手:“娘子这成何体统?相公好歹是个大将军,这城里人都认得相公,让人看到相公被娘子这么欺负,让相公颜面何存啊?再说了,相公只爱娘子一人,又怎么会去哄别的小娘子?除了在娘子面前,相公和别的小娘子说话,统统都是冷着一张脸的。”

    慕容芷凝满意地点着头:“这还差不多。将军看那边,河里有条花船,里面坐着好多漂亮的小娘子,快看!”两人站在桥上往远处看,河面上悠悠然漂着一艘画舫,上面坐了一排或清丽或妖艳的女子。

    画舫随着河水轻轻漂向小桥,船上的姑娘们纷纷朝桥上的两人招着手,有姑娘大声喊道:“桥上的那位公子,长得倒是玉树临风,风流倜傥的,要不要上船来喝杯酒啊?”

    叱云跃轩没有搭理船上的姑娘,他捧起慕容芷凝的脸,俯身轻轻吻了下去。画舫轻轻从他俩脚下的桥洞里穿过,画舫上传来一片姑娘们的惊呼声,和热烈的起哄声。

    慕容芷凝紧握住叱云跃轩的手,两人穿行在街巷间。慕容芷凝感叹道:“船上那些小娘子,虽然锦衣玉食,艳丽风光,却像是一群没有自由的鸟儿。不仅不能左右自已的命运,更没有自已的爱情。等年老色衰了,只能匆匆找个人嫁了。哪能像凝儿这般幸运,有一个这么好的相公。凝儿比起她们,真的是太幸运了。”

    叱云跃轩握紧慕容芷凝的手:“娘子今晚这感叹,正是相公心里想的。遇到凝儿前,相公的岁月,竟像是蹉跎了。相公现在的心情,是又甜又苦的。”

    慕容芷凝不满道:“将军终于说实话了,原来跟凝儿在一起,将军还是感到苦。”

    叱云跃轩叹了一声:“本将军说的苦,不是凝儿想像的苦。唉……”慕容芷凝侧头道:“那是什么苦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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