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清沐收拾行囊又回了花房,她心中满是无奈和酸楚,虽然她在林攸宁身边是为了复仇,可是每一次事件发生的时候,她自问都尽力去应对了,为了保护林攸宁自己顶撞过权贵,豁出过安危,但只是因为萧珩的倾慕,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被抹杀了。

    薛清沐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,在林攸宁眼中自己就是一个卑微的下人,只要她愿意无论怎么处罚都是可以的。

    众人还没回来,薛清沐一个人在房中,越想越生气,忍不住偷偷骂道,“去他的小姐夫人。”

    昭月开门走了进来吓了薛清沐一跳,似是没有听到刚刚薛清沐的咒骂,跟薛清沐打了个招呼,挑了挑眉说道,“你还真是厉害啊,没几天当上小姐的贴身丫鬟,没几天又被人赶回来了,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笨了。”

    薛清沐心中不大好受,但听见昭月没客气的损她,她心情却好像轻松了些,回答道,“当然是聪明绝顶了,不然怎么能跟你做朋友呢。”

    二人相视一笑,昭月指了指薛清沐原来睡的铺子,“你的床一直空着。”

    薛清沐了然地点点头,将自己的被褥铺在昭月身边空着的床铺上。

    其他侍女陆陆续续都回来了,看见薛清沐也并不惊讶,只是偶尔有人低声窃窃私语,薛清沐只能假装没听到。

    正值春天,各种花都开的极好,花房每日都忙个不停,跟第一次来花房其他侍女生怕薛清沐抢了他们的活计不一样,花房众人都将自己不愿意干的活丢给薛清沐,薛清沐也不拒绝,只要有人开口,就都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昭月实在看不过眼,帮薛清沐把那些人的活全都推了回去,生气地问薛清沐,“你不是一直都很有办法的吗,怎么了,被人赶回来变成包子了?什么气都能受着。”

    薛清沐对昭月笑笑说道,“别生气,左右我的活也不多,多干些也不打紧。”

    昭月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,说道,“以为你出去见了见世面,能长进一些,怎么还是这个样子,你难道还看不清楚那群人,你跟她们一样卑贱时,她们会将你当同类;你比他们位高时,她们会敬你怕你,可是你从高位摔下来,她们只会觉得你是烂泥,可以让她们踩在脚底下,你如果不反抗,就会变本加厉。”

    薛清沐疑惑,“昭月,你对事情看的都如此通透,在花房当个最低等的侍女,不觉得太可惜了吗?”

    昭月撇撇嘴,“你以为得到主子的青睐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,除了聪明、勤快,还要有运气。”

    薛清沐笑笑说,“运气也得自己创造。”说着拿出一盆开的正好的水仙给昭月,“你把这花拿去大小姐屋里,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小蝶受伤还没有痊愈,我又被贬到了这里,想必大小姐会再提拔一些丫鬟,你多去大小姐面前露露脸,说不定有机会能往上走走。”

    昭月有些心动,但是想了想又说,“算了吧,我的性子太直了,真要去了小姐身边,搞不好哪天得罪了什么贵人,反而变成灾祸了。”

    薛清沐知道昭月心中是有渴望的,拉着昭月的袖角说道,“昭月姐姐,你就当帮我个忙吧,我不便见大小姐,你就当替我跑这一趟。”

    昭月正犹豫着,一旁的侍女蕊珠抢先一步端起了水仙花,对昭月和薛清沐说道,“二位姐姐不用麻烦,我去跑这一趟便是。”说着就怕二人阻拦似的,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薛清沐起身想去追,昭月拉住了她,说道,“算了吧,我原本也没有很想去,既然她想就让她去吧,再说了大小姐的性子,谁又摸得准呢。”

    昭月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道,“以后再说吧,像我这么低贱的身份,恐怕就算在主子面前露了脸,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”

    身份低贱?自己是从群房馆出来的,最后也当上了林攸宁的贴身丫鬟,林攸宁似乎不像是会在乎丫鬟身份的人。

    薛清沐想开口询问,但又担心伤了昭月自尊,最终没有问出,昭月倒是像知道薛清沐在想什么似的,说道“其实我的身份也没有什么神秘的,这府上众人都知道,告诉你也无妨。”

    薛清沐清楚别人知道和自己说的感受还是有很大区别的,劝昭月,“算了吧,不管你是什么出身,都不影响我和你做朋友,就像你也没有问过我的出身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