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林皎跟随燕王回到封地,她和金雀之间的信件传递就更加高效了。

    可惜,枕边人燕王她尚要小心翼翼瞒着预知梦的能力,对于金雀这种为她办事的手下就更不可能直言相告。

    清早,金雀正纳闷怎么还没收到姜家人被烧死的汇报,想叫管事来问话,却得知此人出去了不在,恰好此时又收到来自林皎的新指令,赶紧先将此事搁置,和董荣华一起商量这任务该怎么办最省力。

    毕竟,董荣华只是个八品都监——上次抵御海贼的功劳大头都叫郑锐抢了过去,他只捞到点汤喝,还没攒够功劳资历升职——也就不可能一声令下,跑去邻县边境线打探情报,最多只能带几个人悄悄去,可人少了又怕出事,董荣华十分惜命。

    县衙突然来人,请夫妇俩过去配合调查。

    “调查?什么调查?”

    两人慢半拍想起昨夜的谋划,和迟迟未归的花龙,顿时心道不妙。

    胡捕快板着脸:“两位去了便知。”

    董荣华赔着笑想给他塞钱,却被断然拒绝。

    “董都监,县尊大人就在公堂上亲自候着,您最好抓紧时间,别浪费大家时间!”胡捕快后退两步,大声说。

    董荣华恨恨咬牙,又说:“什么案子,还要让我家夫人出面?这不合规矩!”

    胡捕快撇撇嘴:“这是县尊大人的意思,两位如有意见,大可找县尊大人说去。”又怕这两人继续拖拉,只好勉强表示,这不是公开审讯,在场的都是衙门的官差,董夫人不必担心抛头露面被人说闲话,云云。

    董荣华看一眼他身后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捕快,只得和金雀互换个眼神,捏着鼻子忍下来。

    不出他们所料,二人到时公堂上已经跪着个熟人。

    正是先前金雀没找到的管事本人,看着衣冠略有凌乱,额前汗珠不时滚落,连袍子后背都湿了一团,身上却没有血,不像是被打过板子的模样,倒更像是跑了几里地后的疲累效果。

    再看一旁站着的姜家兄妹,和管事前面跪着的花龙三人,夫妇俩心知,昨夜谋划又失败了,还被对方抓住了把柄。

    可,他们依旧表现得很镇定。

    董荣华先是装傻,“什么纵火案?简直是胡说八道!我从未见过这三个贼人,怎么会给他们钱财去害人?”

    郑县令一方亮出人证口供,金雀立马怒斥管家。

    “好哇!我本以为你是个好的,才叫你帮我打理产业,事到临头你居然胡乱攀咬、泼我脏水?早知道,上次发现你偷偷做假账时,我就不该放你一马!你说我指使你去害姜家人,可有证据?”

    又抹着眼泪看向郑锐:“郑大人,您是百姓心中的郑青天,断案可不能偏听偏信啊!我好端端的官夫人不做,干嘛要杀人害命呢?”

    郑县令看向姜鱼。

    姜鱼幽幽道:“指使管家的事,董夫人大可推脱不认,可这作案动机总不能也抵死不认吧?想当初,董夫人在文定侯府做婢女时没少被我欺负,为此心生怨恨,甚至还在关键时刻‘毅然指认’我这个旧主有罪。上回在鱼市,你指使那位李典吏以渔贡之名拉走我家海产,可是实打实的报复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