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马五这样的普通渔民都知道,草岭县、安顺县离敌国地盘更近,一个跟鞑靼人当邻居,另一个则跟高丽人作伴,故而,这两个县驻扎的军队士兵数量不少。

    谢琢有个师兄杨文远在草岭县当官,后者就任后这几年也没少给谢父和他来信,探讨一些抚民良策,故而,他对此更加了解。

    以假身份到县衙做事后,他甚至打听到,郑县令年轻时曾从军数年,在元老将军麾下效命,也是靠着这位常青树老将军的暗暗扶持,才没被之前胡作非为的钱县令搞下去。

    那么,姜鱼想要的武艺好手,找这两人要是效率最高的法子。

    这甚至还能让他们欠姜鱼一个人情。

    果然,郑县令听他讲起这事,第一反应就是惊喜。

    “姜姑娘家的作坊要招护卫队,手脚有残疾的也愿意收?薪俸也跟寻常人一样?每个月一两?”

    谢琢强调:“正式护卫是一两,武艺高强的能有三五两,具体看人而定。只要身手达标,不管有无残疾都一样待遇。”

    郑县令大喜,当即坐下写信给昔年同袍,想了想又给元老将军也去信一封。

    “我退下来好些年了,这几个年纪也不算小了,不知道愿不愿意出来做事。倒是老将军那边,说不定还能快些。”

    信件送出后,他忍不住对着谢琢感慨。

    “我算是运气好的,没缺胳膊少腿,可跟我同一批从军的那些人,唉,死了一半,残了的也有一小半。回家时只给那么点安置费,也就够路上盘缠吃用,回去连盖间新房都不够。种地难,找差事更难……”

    谢琢听在耳里,心情也变得沉重。

    这些士卒为保家卫国付出了太多,可他们得到的和付出的却不成正比。即便是幸运没伤残的那些,论功行赏时也很难得到应有的奖励,兵饷亏空、喝兵血等事更是常态。

    要想马儿跑得快,却不给马儿吃草!

    朝廷漠视这些底层士卒,也难怪大部分军队纪律散漫,战力低下。此时若有外敌入侵,恐怕……

    元老将军驻扎的地方就在辽州城,约莫在安顺县和西边县城的接壤处,快马送信很快就到。

    “郑锐?那小子又来信了?该不会又出了新的幺蛾子吧?”

    老将军拉长脸,接过信件的手速倒很快。

    不久前,因郑锐的“告密”,元丰紧张万分,偏偏知道“两个少年流民偶然看到高丽人出没”这种程度的情报压根不可能引起朝堂中枢关注,更别提粮草方面的支持了,只得自己派心腹部下暗中排查,并外松内紧加大训练,调动大量士兵对东线严阵以待。

    这时,如果郑锐再告诉他“听说鞑靼人也有异动”,他真的会想杀人!

    看信后,元丰严肃的表情慢慢放松,并迅速露出笑容。

    “不错!这小子总算当了回报喜鸟!来人,叫管后勤的带士卒名册来见本将军!”